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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关系不是太大,只看这一篇也可以哇,不过还是有一点关联性的~)
侯府后院,长庚抱着手靠在梅花树下,面色晦暗不明,和他身后捧着一支鸡毛掸子的铁傀儡简直不相上下。
顾昀左顾右盼,把糊了的衣角都揉碎了,还是没有想出怎么把这个月第八次“下次不敢了”说出花样来。
顾昀是个就算全身缠满绷带也要腾出嘴来调戏新帝的主,在他自认为已经身体倍儿棒之后,更是作妖作出了一种新境界。
长庚在管他这件事儿上越来越有心无力,觉得千里江山都赶不上他事儿多。数次斗智斗勇,都因为敌不过安定侯的厚颜无耻和臭不要脸而落败。
今天顾昀去灵枢院晃荡,乘着葛晨去给他倒茶的空当,在一个半成品上摸下来一个机簧,然后里面装的紫流金就炸了。
亏得顾昀宝刀未老,就地一滚躲了过去,除了衣角糊了几块儿没受什么损伤。倒是葛胖小吓得心肝和脸上的肉一阵乱颤,连滚带爬的进宫告状。
长庚正端着高深莫测的大国风范和楼兰使臣交涉来年的岁贡,听完来龙去脉,瞬间咬碎了一口伶牙俐齿,和葛小胖相顾无言。
心力憔悴的长庚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三言两语打发了使臣,杀到侯府请出长公主的鸡毛掸子,带上铁傀儡一起堵人。
顾昀估摸着长庚已经睡下了才爬墙回来,结果就被一大一小两张黑脸堵了个正着。
长庚在东海一事之后就对所有和顾子熹沾边的爆炸过敏,有时候磕个鸡蛋都能被吓到。顾昀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知道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容易就炸了,原来在家拆铁傀儡也没见出这样的事儿呀。”
长庚冷眼看着顾昀朝他伸过来的咸猪手,心道:“次次都是这一招,连换都不带换。”
没想到那手在他身前突然转了个弯,戳在了他身后的铁傀儡上,铁傀儡手一抽,鸡毛掸子掉到了地上。
顾昀贴在长庚耳边无辜的辩白:“你看,没炸。”
长庚一把推开顾昀就要去捡鸡毛掸子,顾昀一看,那还得了?!马上祭出一记扫堂腿,长庚猝不及防,往前栽了两步,正巧踩到鸡毛掸子。
只听“咔嚓”一声,长公主的遗世神兵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顾昀一愣,接着就没心没肺的乐了起来:“完了,这可是公主亲手扎的,你给踩坏了,她不得来找你呀。”
可见某人对自己那张三千鬼乌鸦加在一起都乌鸦不过的嘴没有任何的自知之明。长庚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任由顾昀连哄带推的和他一起进了屋。
当晚做梦的时候,长庚发现他错怪了顾子熹,这一手已经不在乌鸦嘴的范畴了,四舍五入可以归类为招魂。
梦里,上次见过的小顾昀鬼哭狼嚎的围着院子上蹿下跳,一个眉眼间透着英气的少妇手提鸡毛掸子在后面追他。
眼看就要追上了,长庚下意识的上前一拦,鸡毛掸子就断了。
长庚:“……”
见对方盯着自己,长庚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长公主?”
长公主道:“是我,你不用那么担心,一个鸡毛掸子而已,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长庚暗暗松了口气,结果就听见长公主接着说到:“我来是为了你和子熹的事情,我们其实是不同意的……”
长庚的乌尔骨虽然已经解了,但顾昀始终是他心里绕不过去的一根刺,除了自己,谁都碰不得,闻言一下子血就冲到了脑子里。
他鞠躬尽瘁,只为还天下一个河清海晏,心中这一点私愿却总有人想要阻挠,上次老侯爷带着铁傀儡追杀,这次长公主开口就是不同意,凭什么?
长庚把躲在他身后的小顾昀拉在手里,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打断道:“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不成?”
长公主对他的怒目而视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接着说:“……但是我们也无权干涉,皇位这个东西,会让坐上去的人慢慢改变,所以我来给你提个醒,希望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能对子熹一如当初。”
长庚一腔怒火才冲上来就被压住了,梗在心里不上不下,最后酝酿成了尴尬。
长公主看得好笑:“好了,看得出来你也是因为对子熹上了心才会这样,我该走了,你们俩自己保重。”
话音刚落,四周的景色开始远去,长公主已经消失不见了,长庚意识到自己该是要醒了,突然又听到了长公主的声音:“对了,顾慎让我给你带个话,顾昀生辰醉酒那次,他亲完你之后曾经想过,按着季平那个穷酸样,他要是啃季平一口,季平肯定不会介意。”
长庚:“?!!!”
顾昀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抱着长庚的腰问:“怎么?做噩梦了?”
半晌没听见长庚回答,觉得事情不对,睁眼看见长庚脸色不好,就坐了起来,把人圈到怀里,安慰性的吻他的额角,没想到却被长庚一把推开:“啃你家季平去。”
长庚吃味儿他和沈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今被长公主一句话就钩倒了心里的一缸醋,酸得顾昀那叫一个莫名其妙:“我啃他做什么?”
“你不是觉得,他虽然长得穷酸了一点,但是你啃他他也不会介意吗?怎么不去试试?”
顾昀自然不会还记得当年脑抽时候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但是又觉得那个埋汰沈易的调调和自己如出一辙,于是小心翼翼的探长庚的口风:“胡说!谁告诉你的?我要和他对质!”
长庚冷笑道:“老安定侯托长公主告诉我的。”
顾昀:“……”这两口子天天在地府是得有多闲呀?!
次日,顾昀带着纸钱去给老安定侯和长公主扫墓,冷着脸烧完钱,顾昀对着陵墓一掀眼皮:“老侯爷好手段,兵不血刃就把我的人说跑了,不过我也不恨你,就算是因果报应吧,知道为什么公主当年碰都不让你碰吗?因为我和她说过我不想要个弟弟。”
说完,顾昀拍拍手上粘的纸灰,趾高气昂的走了。
地府里的老侯爷对当年的冷床板记忆犹新,在顾昀专属的记仇本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很好,离七月半又近了一个月。